从书法维度还原另一个人文青岛

“但开风气——青岛近现代名家书法遗墨展”徐徐展开一幅人文书卷，打开另一个“百年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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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② 　　■图①②：“但开风气——青岛近现代名家书法遗墨展”在青岛画院美术馆开展。 　　王 雷 摄

　　参与文化活动线索征集，请扫二维码。

 

　　创造性转化 创新性发展@青岛这艺年

　　开栏的话

　　文化兴则国运兴，文化强则民族强。

　　5000多年来，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够历经磨难而生生不息、屡经世变而固本开新，离不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有力支撑。习近平总书记对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作出重要指示，明确提出“七个着力”要求，其中之一就是“着力赓续中华文脉、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为我们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继续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指明了方法路径，提供了根本遵循。

　　如何准确把握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内涵要义及其内在关联？如何按照时代特点和要求，对那些至今仍有借鉴价值的内涵和陈旧的表现形式加以改造，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和现代表达形式，激活其生命力？又如何按照时代的新进步新进展，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加以补充、拓展、完善，增强其影响力和感召力？这是青岛文化发展的一道深刻命题。

　　即日起，“艺术青岛”推出“创造性转化 创新性发展@青岛这‘艺’年”栏目，记录2024年青岛文化的366天，每周深度聚焦和观察发生在这里的文化活动、文化事件、文化现象、文化访谈……这将是对青岛文化发展的一年集纳，是青岛文化发展的探索实录，也是讲好青岛“文化故事”的重要阵地。

　　欢迎广大读者与我们密切互动，一起记录和传播青岛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实践故事。

　　青岛作为全国历史文化名城，书法文化底蕴历来深厚，琅琊刻石、两汉简牍、天柱魏碑、崂山摩崖等遗存甚多，明清名家云集，民国文人汇聚。以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维度，打开青岛百年书卷，呈现青岛独具魅力的地域书法文化，以及由此为人文原点投射的城市文化符号。年末岁初，“但开风气——青岛近现代名家书法遗墨展”首次以青岛近现代名家书法成就和青岛书法蓬勃发展为文脉，挖掘历史钩沉，徐徐展开一幅人文书卷，打开另一个“百年青岛”。

　　青岛文化2024日志

　　记录

　　●1月1日：

　　李飚与俄罗斯国立新西伯利亚爱乐乐团“联袂”新年音乐会

　　地点：青岛大剧院

　　●1月2日：

　　“但开风气——青岛近现代名家书法遗墨展”创本土展览现象级“样板”

　　地点：青岛画院美术馆

　　●1月3日：

　　京剧《东方大港》唱响第十届中国京剧节

　　地点：四川成都 

　　●1月4日：

　　《澄怀观道——邱振亮、姜岱积、李恺心、张志忠书画小品迎春展》

　　地点：青岛蚨第雅美术馆

　　●1月5日：

　　《白雪公主》开启2024全年儿童剧演出季

　　地点：青话小剧场

　　●1月6日：

　　“景德镇陶瓷艺术名家作品及实用器展览迎新

　　地点：即墨古城美术馆

　　●1月7日：

　　爱尔兰国宝级舞剧《大河之舞》

　　奉献“踢踏盛宴”

　　地点：青岛大剧院歌剧厅

　　●1月8日：

　　《青岛人——任锡海摄影五十年纪程展》

　　地点：青岛市美术馆大殿展区

　　预告

　　●1月9日：

　　“拓彩人生”张白波版画艺术展

　　地点：青岛市美术馆罗马展厅

　　●1月10日：

　　大好时节——宋文京二十四节气书画展

　　地点：上街里书店·如是店

　　●1月11日：

　　《于地行空》|杨刚&赵文华联展

　　地点：墨非墨画廊

　　●1月12日：

　　2024年度第二届“新当代—离岸”

　　地点：西海美术馆

　　●1月13日：

　　英文原版音乐剧《剧院魅影续作：真爱永恒》（共11场）

　　地点：青岛大剧院歌剧厅

　　●1月14日：

　　即兴秀《麻花喜剧FUN现场》

　　地点：市北万达影城

　　剧院下午茶：“金石传拓”非遗体验

　　地点：凤凰之声大剧院

　　（具体演出节目及时间以演出场地通知为准。）   王 雷  整理

　　名家墨迹与青岛文脉

　　上世纪初的青岛开埠不久，正走在波谲云诡的历史十字路口。青岛特殊的地理位置与历史背景，几乎囊括和见证了中国近代历史上的所有沧桑巨变。

　　“一座城市的文脉可以从多种角度、多条路径进行探源梳理，对青岛这座只有100多年历史的年轻城市，发展历程、文化脉络与国内一些历史文化名城相比尽管短暂，但其百年沧桑变化之历程却极尽丰富。文脉是一座城市的精神底片，不是简单的文献资料的汇集罗列，需要时间沉积与淘炼，也需要我们这些文化工作者、研究者从不同角度进行不懈的思考、梳理挖掘。而从百年来定居、寓居、旅居青岛的历史名人、文化名流，以及新中国成立以来青岛本土滋育成长起来的艺术名家墨迹中，追踪、挖掘、梳理青岛文化的脉络，不失为一条追踪青岛文化底脉的独特蹊径。”山东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青岛市书法家协会主席郭强认为，青岛作为历史文化名城，城市历史并不漫长，但在中国近代历史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始终处在历史的起承转合中，在风云和浪潮之中见证者着中国20世纪百年的沧海桑田。“但开风气——青岛近现代名家书法遗墨展”正是通过青岛历史人物的墨迹，梳理青岛文脉，定位青岛文化特征，体现青岛在历史和艺术领域积极进行城市文脉探索的使命，凸显这座城市深层的意义。

　　青岛历史源远流长。据考古发现，城市建置之前的青岛地区，文明脉络有序明晰，金石书刻积淀深厚。黄岛大珠山旧石器遗址、即墨北阡遗址、胶州南关的三里河遗址、平度淄阳河水库东北部的东岳石遗址等，揭示见证了青岛地区从五六万年以前有人类活动开始，直到公元前1600年左右演进有序的北辛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岳石文化的上古文明发展序列。从春秋时期越王勾践徙都琅琊，到秦始皇东巡三登琅琊，筑台刻石并遣徐福出海。《琅琊刻石》成为至今仅存的秦代标准小篆原石，是国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这也是目前青岛地区最早的古代书法遗迹。汉武帝也曾多次巡游经城阳地区的古不其城，设明堂祭太乙，汉代简牍书法在青岛也多有出土。北魏郑道昭官守莱州、青州期间，在平度天柱山书刻《郑文公上碑》等多处魏碑摩崖刻石，成为中国书法史上极为重要的书法遗迹。

　　青岛近现代史可以说是中国近现代历史的缩影。一项资料显示，辛亥革命后大量逊清遗老们避居青岛，绝大多数为“两榜”正途出身，出自翰林院的就有50人左右，官至副大臣（侍郎）以上的有20多人。明清以科举为晋身之阶的文官体制，入仕的“敲门砖”便是一手好字。所以，这些“遗老遗少”给青岛留下了诸多珍贵墨宝与历史印记。

　　“遗老书家群”是一个特殊的书法群体。1911年爆发辛亥革命后，来青避居的遗老粗略统计达120余人，如恭亲王溥伟，军机大臣徐世昌，两广总督周馥，帝师陆润庠、刘廷琛。著名的逊清“十老会”成员吕海寰、劳乃宣、赵尔巽等。其中康有为影响尤巨。作为晚清碑学重镇，他的碑学思想与碑学创作引动潮流，对中国近现代书法产生重大影响。他变法失败，选择避居青岛。“绿树青山，不寒不暑，碧海蓝天，可舟可车，中国第一”。在海天云水间，无疑给青岛注入了文化灵魂。他在青岛的书法创作，也构成晚清民初碑学创作的重要成就，从而也使得青岛书法融入碑学思潮，推动了近代书法的变革，开辟了青岛书学历史的新纪元。

　　遗老书家中，也并不仅仅限于像康有为这样的碑派人物。也有闻名青岛书坛的“三翰林”，刘廷琛、吴郁生、王垿，体现出的“唐法派”书法风格。还有像周馥、盛宣怀、徐世昌、谭延闿、黄曾源、章梫、庄陔兰、丁惟汾、李家驹等“帖学派”名家。此外还有像陆润庠、刘矞琪、商衍鎏以榜书著称民国书坛。

　　除遗老书家群体外，其时客居青岛的文化名人，如林纾、辜鸿铭、蔡元培、弘一法师、叶恭绰等，在青岛也都有遗墨传世。而其文化精神传脉对青岛而言则更为弥足珍贵。其中尤以弘一法师比肩康有为，达到人书合一之境而蔚成一代书法宗匠，为青岛拓化建构起书法文脉，并产生巨大文化影响。在近现代书法史上，他们承前启后，在古典传统的母腹中孕育着新生。既有保守不思进取的一面，又带有鲜明特有的时代变革特征。甚至由于紧承清代碑学而来，还带有激进反叛的一面。这些观念的相互碰撞，相互交融构成了清末民初书法的源头活水。这便从书法历史谱系上极大拓化了青岛书法历史传统，开启了青岛近现代书法源流。

　　“五四运动”后，随着国立青岛大学、国立山东大学落户青岛，如闻一多、老舍、沈从文、梁实秋等大批名师大家来青传道授业，一时学者名流云集，蔚成大观，给青岛文化增强了活力。这些人在青岛留下了大量文学作品，也留下了大量书法作品，令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青岛成为一个文化高地。

　　地域文化与书法气度

　　“透过底蕴深厚的历史景深，探寻值得骄傲和珍惜的城市人文底色，追寻认识青岛文化和书法的历史、现实与未来，‘但开风气——青岛近现代名家书法遗墨展’为当代青岛书法提供了宏阔的历史纵深，也为许多城市通过书法这个切入口，探索并发掘地域文化的特色打了个样板。”中央宣传部原秘书长官景辉在开展仪式上表示，希望从这个展览能够捕捉隐伏在鲜明个性下的城市文脉特征，进而去寻找梁实秋先生笔下的“君子之国”，去印证蔡元培先生口中的“文化中心点”，打造具有青岛特色的“雄强、苍深、开放、包容”的地域书风。

　　“这个展览再塑了青岛市民对本土文化的自信，掀起了对本土文化的浓厚兴趣。”青岛市文联党组书记徐树成认为，从中国书法史来看，青岛的书法艺术是近现代书法史上群星璀璨的汇集之地，是青岛近现代书法、文化的有力参与者与贡献者。“但开风气——青岛近现代名家书法遗墨展”全面科学系统梳理挖掘了青岛书法历史文脉，溯源探寻青岛本地书法以至当今书法传承方向与艺术创作历史流变，系统推进具有青岛印记的书法工程，达到寻绎历史、探求线索、鉴往知来。由此，充分发挥青岛山海地域和优秀历史文化优势，以文化作为支撑点，提升青岛国际文化知名度。

　　“这是青岛首次大规模、全方位地以书法为原点，对城市进行文化历史发掘和保护。”郭强坦言，筹备这个展览历时近两年的时间，其难度远超想像。比如，首先将入编的时间确定为近现代，即1840年以后来青岛定居、工作、学习、筑房、政府部门设有故居或与青岛有密切关系、对青岛的各方面建设起到重要作用、引领唤醒青岛某个领域的已故历史人物。在时间上分为三个阶段，即辛亥革命后避居青岛的遗老群体，1930年代任教于青岛的文化学者群体和新中国成立后本土艺术家群体。名单框架有了，但众多的问题和难题接踵而至。尽管有许多史料和出版物可以查阅参考，但从名家墨迹这条线路穿结编辑的方式还是空白，没有太多直接可用的现成材料，棘手的问题：一是不同时期、不同身份名家的平生经历需要统一准确的梳理；二是名家到青岛的时间、住处、活动轨迹史料说法不一，缺少详实确凿的论证；三是时间、空间跨度大，代表名家墨迹图片的收集工作难度巨大。

　　“好在有了前几年编写《青岛画院史志》的那段经历和经验，给了我编写这本书的勇气和力量。”郭强说，“编写思路确定以后，进入前期资料征集阶段。令人感到惊喜的是，在梳理近现代名家青岛墨迹的名单中，我们发现逊清遗老从恭亲王溥伟到周馥、陆润庠、吕海寰、劳乃宣、衍圣公孔令贻；思想家从康有为到辜鸿铭、梁漱溟；教育家从蔡元培、傅增湘到赵太侔、杨振声；文学家从郭沫若到郁达夫、老舍、闻一多、梁实秋、沈从文；政治家从徐世昌、段祺瑞到熊希龄、靳云鹏、谭延闿；佛学家从弘一到周叔迦、倓虚；实业家从盛宣怀到周学熙、李经迈等等，近170人的名单有状元进士26人，帝师3人，民国总统总理6人，北京大学校长5人，山东大学校长5人，青岛市长4人，此外还有哲学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藏书家、翻译家、理论家、戏曲家、军事家、儒学家、文人学者。”

　　这次“挖”出来的这些书法名家，几乎涵盖了中国近现代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名家。以他们的代表性书法墨迹为线索追踪他们在青岛的足迹，以及对青岛文化产生的影响，从而使青岛近代建置史、教育史、文化史、收藏史、书画史逐渐从一个个历史人物中清晰、立体起来。

　　一年多来，展览筹备者收集了近百种相关图书资料，走访了岛城名家后人、学生、邻居、单位及几十位地方文化专家、学者，在已有资料的基础上发现挖掘了大量近现代名家与青岛的关联史料，填补、修改了许多青岛、甚至国内文史空白，比如青岛武侠小说家王效古的资料，首次呈现在国内武侠小说领域；比如查找到1930年青岛《平民报》报道董作宾曾来青岛任教国立山东大学的信息；戴安澜受民国政府委派来青岛任国立青岛大学军事教官；孙墨佛在青岛确切的读书时间等等。

　　据了解，新中国成立之后的青岛，本土文脉承续发展。其代表者如画界的“三老一少”（黄公渚、杜宗甫、郝保真、冯凭）、“二张一梁”（张伏山、张朋、梁天柱）等，特别是筚路蓝缕，为新时期青岛当代书法奠基做出重要贡献的“书界五老”（张叔愚、高小岩、蔡省庐、杜颂琴、王梦凡）等。正是由于有了对前贤书法文脉的薪传和书法传统积淀以及新时期书法先行者的开拓，青岛书法积聚百年气韵，吐翰墨高华。1979年，由上海《书法》杂志举办的首届全国书法群众大赛中，青岛表现一鸣惊人。在10位获奖者中，青岛便占据两位，走在了当代书法的前沿。

　　展览期间，不少参观展览的专家与学者有着这样的情感共鸣：“通过对三个时期书家遗墨的梳理展示，生动揭示出书法背后的百年青岛人文历史，由此一个文化青岛的典型形象随之呼之欲出。”也有参观者表达了这样的感受：“展览透过底蕴深厚的历史景深，探寻那份最值得我们骄傲和珍惜的城市人文底色，追寻认识青岛文化和书法的历史、现实与未来。”

　　近期，西泠印社出版的《但开风气——青岛近现代名家遗墨考略》将推出，这无疑以对青岛长时段的百年书史的揭橥，为当代青岛书法提供了宏阔的历史纵深。

　　以形成最优质和鲜活的青岛文脉共识，去关照青岛文化的当下和未来，这是青岛当代人的责任。函绵邈于尺素，吐滂沛乎寸心。那些散落在城市中的无数大师、名流、专家遗作，既是墨相又是心印，潜藏着青岛历史发展的文明密码。这正是展览筹备者精心推出“但开风气——青岛近现代名家书法遗墨展”的深意所在。